黄仕忠丨道在屎溺偷粪记(麻烦告诉我:黄仕忠丨道在屎溺偷粪记)
想必现在有很多人对于黄仕忠丨道在屎溺偷粪记方面的知识都比较想要了解,那么今天小王就为大家整理了一些关于黄仕忠丨道在屎溺偷粪记相关的信息分享给大家,希望大家会喜欢...
黄仕忠丨道在屎溺偷粪记
想必现在有很多人对于黄仕忠丨道在屎溺偷粪记方面的知识都比较想要了解,那么今天小王就为大家整理了一些关于黄仕忠丨道在屎溺偷粪记相关的信息分享给大家,希望大家会喜欢。
黄仕忠 辑录
我在读小学时,学了一个“粪”字,繁体字写作“糞”,所以又学会骂人叫做“米田共”。但在乡下,这粪却并不是贬义,而是个宝贝。那个年头,化肥极少,主要依靠人粪与猪栏肥,有肥料才能保证粮食产量,所以农村里盼肥料就像盼星星盼月亮。听说就有城市边上的农民去城里去偷粪的故事。
凌凌说:“不是偷粪,叫掏肥,用钱向市民买的。”
凌凌做小姑娘的时候,是在黄岩县城里长大的,不知道这事。我说:“买,是正常交易;悄悄地去,不付钱,便是偷呢。”
凌凌问:“这个怎么偷啊?”
志熙解释道:是这样的,住在县城周边的农民,进城时常挑个空粪桶。在城里办完事后,就去街道居民家掏粪,当然是要付钱的。
我说,我也听说过这么一件事:乡下青年进城掏粪,正与主家讨价还价,转过头时,突然看到住在那个院子里的,就是班里的女同学,拿眼睛正往他这边看,顿时羞得脸飞红,赶紧把钱塞给主家,挑起粪桶,立马离开那院子,头一回都不敢回。
凌凌还是不明白:“你们说的这个,不是偷粪,是送钱,无法为偷粪作注。”
我于是问:“我们群里有没有人有经历或者知道偷肥的?”
同学中还真有知道这事的。
王延荣老大哥说:绍兴人把粪叫做“料”。农民上城用钱买叫“换料”。偷料的事也有发生,但不常见。第一,上城换料是生产队行为,犯不着个人拆牌子。第二,偷料只能偷公共厕所的,但所有厕所几乎都有先占者(生产队)看守。偷私家马桶,只能在半夜三更环卫车还未来之前,主家又懒得起早,半夜把马桶放在门外。换料风行时,一般家庭不愿意让环卫车来清理。
偷料很少发生,但抢料引发的武斗倒不少见。主要是为争夺公厕肥料。争斗起来,桶担倒翻,满地流淌,以至于盆舀手捧,绍兴城里主要街上就有过好几起。
表面上肥料是宝,实质是口粮太少。当年生产队收获粮食,先交公粮,再留储备粮(若动用,要层层审批,因是“备战备荒”),再留种子粮。这三项是硬性规定。然后才能分口粮。年成好肥料足,能吃饱;肥料缺收成少,吃不饱。再加上知青下乡抢了农民一口饭。
延荣大哥还在为自己当年抢了农民那口饭而自责,任平说:“知青胃口大,正当年,油水少。那时我在余杭,搭伙在农民家,有位同学一下子将一钵头饭都吃光了,你们全家朝他拜。”我觉得“朝他拜”这个词用得好,那场景活灵活现!现在的小朋友肯定这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呢。
凌凌说:我们家在县城大街上,当年爷爷做生意,厅堂很宽敞,给我们做饭的奶奶来自乡下,因此常常有进城掏肥的农民在我家烧中饭吃,确如前面同学们所提,通常以生产队为单位集体行动的。
我想,凌凌肯定不知道那时偷偷打量她的人里头,还有她的同学。
凌凌说:农民进城掏粪肥的时候我还小,应该还没有什么同学。就觉得家里突然进来一群人,很热闹。他们吃饭的时候,我们就管自己玩,也不知道其中的一些细节。倒是后来我下乡当知青了,才知道这桌饭吃得也是有点讲究的。农民自有农民的文化和规矩,一般说来,农民借用城里人的厨房,饭菜他们自己带来自己做。有些时候主人家也会客气地送给他们一两个菜,但这个菜,表示的是主人的客气,农民是自始至终不碰的。如果有谁不懂规矩,冒冒失失地伸筷过去夹起来吃了,就会被整个生产队的人嘲笑一辈子。
我下乡的队里有一个毛头小伙子,据说就是当时进城掏粪肥,主人送上一碗鸡蛋羹,全生产队的人都不碰,初次入行的他,拿起调羹,“噗通”一声捞了一勺,塞进嘴里。直到我下乡,这个事情还被队里人拿出来当笑话说。“噗通”一声,就是他们描绘这件事情用的词,每每讲到这里,周围的人就会哈哈大笑。
我说这个故事讲得好。那调羹在蛋羹里“噗通”一声,可不就是料勺在毛坑里掏粪的声音么。不过好在农民们善于自嘲,当事人或许有些难堪,其他人说来时却无忌讳,说着大粪,舀着蛋羹,嘴里不停地吃,不停地说,依然十分和谐。我说保存下来就是好文章啦。凌凌也有些得意,道是:“是的,今天这粪掏的比较彻底。”
说到这里,另一位老大哥金树良以经历者身份冒了头:“我当知青时,曾跟生产队去城里偷过粪。晚上,摇船两个来小时到城里,有人事先踩好点,专门去偷公共厕所的粪,然后连夜返回。”
凌凌像个小姑娘般好奇:“哈哈,怎么会有如此不法农民啊?”
唉,想来真的物品,农民还不敢偷,这粪么,好像与直接可用的物事总归有一丢丢不同,就像孔乙己说读书人“窃书不算偷”。
任平则想起了小时候守护杭大宿舍大粪的经历:“小学时,有人到杭大宿舍偷粪,正好被我看见,大喝一声,他逃了,结果我被老师表扬了一通。”
子帆说:“罗中立油画《父亲》的原型,就是看守厕所的‘守料人’。”
延荣说:“逼真。可惜没画出那双手来。”
幸好这“守料人”不是任平,他只是偶尔“兼”了一下。可对于那些去换粪、偷粪的乡下人来说,这守料人已经是高高在上、高攀不起的呢。
陈建新说:偷粪一事,杭州也有。南星桥一带,主要是对江的萧山农民过来偷或抢。萧山老乡硬朗,骂人、打人都行。大概在六十年代初期,过江来抢肥料。那时候每家每天的马桶,都能卖到几分钱,这也逼使环卫处本来可以白得的人粪需要“赎买”,这是要感谢萧山老乡的事情。
听说萧山老乡也到公厕偷粪,后来被环卫处工人抓到处罚,回去后招来大批农民进杭城,公开抢粪。因为战斗力强,环卫处虽然能聚集人反攻,但引发的战斗已经影响社会安